铭记历史 缅怀先烈 | 日机轰炸西洒惨状纪实

1941年2月21日下午1时左右，日本飞机3架，从越南河内起飞至西畴上空，投弹轰炸县城西洒。同日，另两批日机还轰炸了文山市，马关县城。

1940年9月20日，日本军国主义者向越南当局提出最后通牒；同月22日，日军与投降德军的法国贝当政府达成协议，允许日军在海防登陆，自此，南防告急，形势紧张。文山、西畴、麻栗坡、马关一带，更成了御敌的边防重镇。1941年，蒋介石派其嫡系关麟徵率第九集团军52、54两军驻防开广，总司令部驻文山，西畴先后驻有该集团军之198师、195师、第2师等部队。此后日机“光临”更频繁了，或3天、或5天，只要是天气晴朗，都有日机从西洒上空飞过，或3架，或9架，最多有27架。政府当局也曾向群众宣传过防空常识；在西洒金钟山麓设有防空电台，并将防空警报的讯号晓喻全城。警报讯号先为击钟挂红灯，后改为鸣马蹄炮。讯号一响是空袭警报；二响是预行警报；三响是紧急警报，解除警报是高处挂绿色灯笼。以后群众听到炮声，就扶老携幼，携带财物，疏散到荒郊野外，茂林深处，岩石洞中躲避，人们叫“跑警报”。最初跑警报还是很认真的，每天饭都吃得较早，听到空袭警报有的就出去了，但大多数是听到预行警报才出去疏散。空袭警报只要天晴，似乎天天有。有时听到飞机声响了警报才响，有时没有警报日机就出现在上空，但都是一瞬即过。久而久之，对跑警报就“油条”了，敌机来了，不少人还在大街小巷，翘首张望，指数架数。此次日机轰炸西洒，很多人家就吃了这“老油条”的亏。

元宵节后的正月廿六，这天天气分外晴和，没有一丝云彩。国难时期，一家人能团聚过上一个安稳年已是很不容易，这天天气又是这么出奇的好，有请春酒的，有做生日的，有走亲串戚、打牌闲聊的，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余兴之中。下午1时左右警报响后，日机3架飞机一字形越过湖广山顶在西洒上空盘旋。往日敌机来时，风驰电掣，一掠而过，有时看都看不清楚。今日来势不妙，缓慢低飞，忽而由西向东，瞬间又由南向北。机声隆隆刺耳，像怪物凌空觅食前的狂叫；机翼下圆圆的两块红色“膏药”已经看得很清楚了。人们预感到今天将有大祸降临，惴惴不安，惊慌极了。日机从塘房丫口上空直扑英代方向，又从英代掉头低飞俯冲。人们什么也不顾了，向四面八方狂奔。说时迟，那时快，只见机身一偏，炸弹伴随嘘嘘的哨音，轰隆、轰隆……13枚罪恶的炸弹，落在了住着无辜居民，户不满千，人不上万的这个偏僻小镇上。

第1枚炸弹，正落在县衙门大门外十数公尺处的杨桂岩家门口。轰隆一声巨响，瓦砾横飞，顿时浓烟滚滚，火光冲天。轰隆、轰隆、轰隆……第2枚、第3枚……第13枚，县衙门周围，县党部、县参议会、电台周围、正街业宝辉家后面（曾人民路粮食局后）、伙辅璋家后面（曾中心街）、北门王天才家附近（曾气象站）、栅子门李崇贤家屋侧（曾西洒区公所附近）以及小新寨张世光家附近，浓烟四起，弹片横飞。这枚枚炸弹都投在当时政府机关附近，军队住过的民房一带和人烟稠密、商场繁茂的区域。园门口（曾金钟巷）、老卖米市（曾兴文街）、东门（曾东安街）一带，更是硝烟弥漫，烈火冲天，已成一片火海。日机边投弹边用机枪向四山森林茂密之处以及狂奔郊外的人群扫射。轮番轰炸，轮番扫射，狂轰滥炸约30分钟，日机才消失在西洒上空。人们从四面八方回来了，全城一片慌乱，墙倾屋倒之声，瓦砾爆炸之声，声声撕人肺腑；呼儿唤女，寻爹找娘之声，声声凄厉悲怆。人们五心不定，六神无主，以饱含泪水的眼睛，瞅着罪恶的火焰吞噬着亲人和家财。杨桂岩一家除杨桂岩及其大女人杨靳氏、长女杨永香幸免外，小女人杨常氏、杨朱氏，各人身上都背着二三岁小女孩，两人都身怀有孕且都临近分娩。她们由内房跑到堂屋，落在门口的炸弹一响，整间茅屋四面起火，无法冲出，活活被烧死在堂屋内。杨常氏的肚腹被烧炸裂，腹内胎儿烧得半焦。被炸得身首异处，血肉模糊的有陈治苹，女，30岁；颜尹氏，女，60余岁，装殓时还发现其1只手在床脚。被炸死、烧死共11人，机枪打死1人。园门口一带的断墙上，有血迹斑斑的碎布和断肢残肉。炸伤的有4人，伙辅莲被削去一小层天灵盖，差丁点儿就一瞑不视，小伙至今还有后遗症。死了的老到60余岁，小到还未见天的胎儿。被烧的房屋有杨桂岩、胡有恒等共30户，瓦房20户，草房10户。有殷实富户，有城镇贫民，有商号药号，贫富不分，都被烧得精光。被炸垮的房屋共6户。炸死猪5头，东一块西一块，肢体破碎。火直烧到第二天上午才熄灭，灾区一带悲惨极了，凄凉极了。老的、小的，一个个含着泪水，掏着灰烬，陷入极其悲愤之中。一口口棺材，沿街停放着，烧帛化纸，哭声凄厉，目睹者无不泪下。

（来源：中共文山州委党史研究室）

（编辑：郭韦 实习生：李香 美编：冯鹤 二审：刘虹 终审：徐昌建）